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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的楓葉紅了!在電視新聞和報紙上的旅遊介紹中透露出此番訊息。逃開了令人厭倦的工作後,在投入另一個戰場前,想再重溫置身在美國密西根楓葉林區的感覺,那種大地為厚厚的落葉所覆蓋,山不再是綠色的了,而是如火焰般的紅色和黃色,加上經常為霧氣所罩蓋和寒氣的吹拂,意境隨著陽光的變換而幻化。日本楓紅亦是日本友人吹捧的美景,我自然而然地決定了北海道之旅。反覆地規劃行程,如何在兩個星期中自助旅行走完北海道呢?畢竟北海道不若歐洲自助旅行系統的完善,最後還是採用了我最不屑的跟團旅遊。雜牌旅遊團,有度蜜月的新婚夫妻、有二度蜜月的老夫老妻、有孝順的女兒帶著父母見見台灣之外的世界、有孝順的父母帶著上小學的子女來實現承諾、也有像我一樣孤獨的隻身旅者。

北海道,大概是科技掛帥、人口稠密的日本最後一塊自然淨土。白雪、楓紅、溫泉是北海道的特色,但生態才是它珍貴的資產,有著台灣的兩倍半大,是日本唯一的“道“行政區,是個找不到日本人歷史的地方,愛奴族是當地的原住民,因近百年來的現代化經營而逐漸地被同化,也幾乎看不出該部落民族遺留下的痕跡,僅能在文化村中展示早期該族祖先的生活。從此可知日本人在這片土地上,如同漢人之於台灣、歐洲人之於美洲大陸,都是外來民族。來到札幌,才知道原來這是SAPPORO啤酒的原產地,SAPPORO即是札幌,該酒品之所以有名,是因為北海道乾淨的水質,而它的製酒工廠居然成為旅行團必到之處,好似有人千里迢迢是為了品飲一兩杯免費的酒而來。札幌的飯店房間,還真的是小得只容得下一人活動,連桌椅都沒有,不過,接下來的日子,就住得舒服多了,畢竟是風景名勝的大飯店,就要讓客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到了位於大雪山公園地層雲峽,才發覺我們是早來的賞楓團,在這個地勢較高的地區,也只有山邊稀稀落落的楓紅,氣候還未能冷得讓楓樹爆出豔麗色彩,不免有種被騙的感覺,白來這一遭。導遊興致勃勃地介紹峽谷內由柱狀崖絕壁上流下的銀河流星瀑布,但一位七十歲高齡的老外省很不屑地抱怨大老遠地跑來看這一點點水,想想去年,他去美國尼加拉瀑布,那萬馬奔騰、震撼人心的氣勢,哪是這小小水龍頭所能比的呢?狠狠地潑了導遊一盆冷水,此時導遊臉色驟變,但也抑住心中的怒火,畢竟顧客至上,想必帶了這麼多年的團,第一次聽到客人如此比較吧!我有另一種見解,如果我住在尼加拉瀑布旁,我會情緒緊張,因那持續不斷的流水將會激勵我不能停留腳步地前進,如雷震耳的激石聲將會讓我瘋狂。如果我住在細如絹絲的瀑布旁,我會悠然自得,因那流水就像一條白色圍巾掛在山邊,若有似無的聲響,根本分不清是否出自它手筆,那份寧靜才能襯托出悠閒的情趣。

        此行也算是個生態之旅,在北見的狐狸村,生平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狐狸,而且是接近得可以撫摸牠們,如果未經提醒或沒有聽到他們的叫聲,絕大多數的人都會誤認是狗。濕原乃是一畦淺水的沼澤,是鳥類聚集地,亦是一個生物食物鏈的縮影,釧路濕原公園內的生態早已為法律所保護,以避免人為的破壞,丹頂鶴即為其中ㄧ種稀有動物,許多人都看過鶴,但戴著小紅帽的鶴,我想大部分的人跟我一樣,在此之前,皆只聞其名,未見其影。熊是保育類的動物,在登別有個熊牧場,但已很難在山野見到牠們的身影了,如果真見到了,不知是誰怕誰?在藝品店中擺設著各形各色的木雕熊,仔細一點看,會發覺很多木雕熊都會叼著一尾魚,那就是北海道的名產,鮭魚。有很多數量的鮭魚是以人工方式繁殖,只要駐足在北海道的任何一條河邊便能窺視到鮭魚的蹤跡,甚至多到用網子在河邊隨意一撈便可滿載而歸,只是我還未看到有人如此做,可見日本人是有所為,亦有所不為。

說到鮭魚,北海道是日本唯一臨俄霍次克海的大島,是鮭魚回游的目的地。日本人為了滿足口慾,以人工技術孵化小鮭魚,讓它們依其生物本能隨溪流游向大海,進行數年的物盡天擇,當返回出生地時,已是肉質飽滿鮮美的的大魚了,只不過很難為人所接受的事實是漁人們早已做好準備等著這些思鄉魚族自投羅網。望著鮭魚在淺灘急流中逆流而上,因筋疲力盡而被沖退回原處,因水淺,當擺動身軀奮力向前時,身體與砂石磨擦使得皮裂肉綻,不由得萌生惻隱之心,真希望我可以幫助它們快點到達目的地,於同時,也驚於自然的奧祕,能驅使它們不在乎一死,只為回到出生地,在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完成傳宗接代的使命。

鮭魚是北海道的桌上佳餚,而另一種海鮮美食就是長腳蟹了,在寒冷的北海道享受熱呼呼的鮮美長腳蟹火鍋,光是一根根大又長的蟹腳,便讓人唇齒留香,意猶未盡。在台灣吃到的日式料理,往往因為適應當地人的口味,早已失去原味,尤其,日據時代,台灣人接受了日本人的吃,但也將日本菜台灣化。旅遊途中,住宿的是豪華的觀光飯店,飯店為了應付觀光客大量的飲食需求,將日本菜以西式自助餐的方式呈現,量是得到解決,但質便無法兼顧了。不過,如此也讓旅者有個概念什麼是日本菜,原來小時候,早餐吃稀飯,經常吃的醃製品是沿襲自日本菜,但日本人的大部分文化習俗卻是由中國古代演變而來。原來日本人的味噌湯是很清淡的,到了台灣,湯頭變得味重又鹹且多加了不少料。原來日本人吃生魚片所沾的芥末是以殺菌為原由,所以用量也不多,但台灣人吃生魚片沾芥末是以味道為由,要嗆到頭皮發麻才夠味。日本人不喜歡吃味重辛辣的食物,可由在日本吃不到川味牛肉麵得到佐證。吃了那麼久的日本料理,居然在飛機上第一次吃到日本涼麵,一道很平凡簡單的餐點,僅僅是一團冰冷的簥麵沾著加味的醬油,卻是讓我有種相見恨晚的的感覺,不知台灣版的涼麵是否也是衍生自日本涼麵。日本人吃的特色,就是碗盤特別多,量卻又很少,東西包裝得很好,但內容就依人喜好了。日本的路邊攤,多集中在地下鐵附近的地下街,那是有隔間的餐飲店,絕不佔據馬路,與台灣路邊攤的髒亂有著天壤之別,顧客多為上班族,客人或坐或站,桌上除了主食,幾乎都會有瓶酒,印證了以往的傳說,日本男人晚歸,往往藉以交際應酬為理由來顯示他在公司的重要性。

所謂湖光山色,山太高又太遠,難以接近,但乘車臨湖遊賞倒不難,從網走湖、摩周湖、屈斜路湖、阿寒湖、支笏湖到洞爺湖,各有其特色。摩周湖有個愛奴族的傳說,看那湖中間的一個小島,乃是一個老祖母的化身,因她向上天許願,若能讓她尋回走失的孫子,她願永遠立於湖中指引著迷失的人回家,結果就是她如願了。屈斜路湖則是個溫泉湖,是種砂湯,也就是在湖邊的沙灘,用手挖個小洞,即有溫泉水湧出,由於是中性水質,所以是可以飲用的稀有溫泉。

洗溫泉是日本人不分男女的共同休閒,光是溫泉的種類就不勝枚舉,遑說洗溫泉的地點了。第一次在公共浴場泡溫泉,是在層雲峽的飯店,我猶豫了好幾個小時,等到了午夜,畏畏縮縮地進了男湯,左顧右盼,選了個較有遮蔽的角落迅速地褪去衣物,遮遮掩掩地移身轉入沐浴區,選個旁邊沒人的位置,仔仔細細地清洗每一寸肌膚,然後,將全身浸泡在溫暖的泉水中,由於我是個近視一千度的四眼田雞,當脫掉眼鏡,就如霧裡看花,持著鴕鳥心態,我看不到別人就當別人看不到我,很舒服地享受著溫泉浴。數日下來,也就習慣了與人共浴。記憶猶深,來到洞爺湖的當日是中秋節,加上旅店合資定時施放煙火,我於深夜中靜靜地躺在露天浴場的熱泉中,因低溫的空氣使得水面上漫佈著白色霧氣,天空中高掛著又圓又大的月亮,精彩的煙火彩繪著黑暗的天際,如果能每日過此逍遙的生活,夫復何求呢?

        在秋天,看不到雪祭,也只能想像當白雪披蓋在札幌的大通公園上時,各組藝術家運用想像力,在冰塊上精雕細鑿出巨大的藝術作品。在春天,北部凍結的海域,逐漸冰釋而成流冰,搭船遊覽亦是北海道吸引遊客的一個噱頭。短短數日的走馬看花,雖然不能了解北海道全貌,也算做了一趟悠哉舒服的溫泉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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